關(guān)心親屬 不失原則 不搞特殊
對自己親屬嚴格要求構(gòu)成了干部家風(fēng)的另一個重要方面。對于封建社會那種“一人得勢,雞犬升天”的裙帶關(guān)系,毛澤東不僅堅決反對,而且嚴格要求親屬遵紀守法,與廣大勞動人民同吃同住同勞動,平等相待,慷慨救濟,不給黨和人民增添負擔(dān)。
——慷慨解囊,資助親屬。楊開慧的母親過九十壽辰,毛澤東于1960年4月25日請楊開智轉(zhuǎn)去二百元表示祝賀。⑨得悉楊開慧母親去世后,他又于1962年11月15日寄去二百元表示哀悼。⑩堂弟毛澤連家境困難,喪母未葬,又患腳疾未愈,毛澤東于1952年10月2日即寄去三百元,用于喪葬和治病。陳玉英曾經(jīng)在毛澤東和楊開慧家里做過保姆。1930年隨楊開慧一起被國民黨政府逮捕,在獄中備受折磨。解放后,毛澤東得知她已在長沙工作,十分高興,并寫信給予關(guān)懷,表示“你如果有困難,可告訴我,設(shè)法給你一些幫助?!眥11} 他的女兒孫燕考取初中后,毛澤東也寄去三百元,并表示“以后還可寄一些。不要憂慮。” {12}毛澤東的稿費如今已是不在少數(shù),不僅他本人生前沒有據(jù)為名下,而且他的子女親屬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過繼承要求。
——勤儉節(jié)約持家,不沾國家便宜,不失原則,不搞特權(quán)謀職位。1949年10月9日,毛澤連在長沙治病,因療效不佳打算到北京診治,毛澤東囑咐:“均不要來京,也不宜在長沙住得太久,診病完了即回韶山為好。現(xiàn)在人民政府決定精簡節(jié)約,強調(diào)反對浪費,故不要來京,也不要在長沙住得太久?!眥13}1953年,毛澤東少年同學(xué)鄒普勛、早在安源一同搞工人運動的譚熙春、毛澤東叔祖父毛錫臣提出一同到北京看毛澤東,為不給政府添麻煩,儉省節(jié)約,他表示:“由你們?nèi)私Y(jié)伴同行,自己出路費,路上買車票等事亦由自己經(jīng)理。到京住一個月即回家。如果你們同意,即可照這樣辦?!眥14}一方面,毛澤東嚴格要求親屬遵守政府法規(guī),另一方面,他還堅持原則,不搞特權(quán),不為親屬謀私利,拒絕不合理要求。1949年10月9日,楊開智計劃去北京見毛澤東,并解決工作問題。他表示:“楊開智等不要來京,在湘按其能力分配適當(dāng)工作,任何無理要求不應(yīng)允許。”{15}一切按常規(guī)辦理,聽從當(dāng)?shù)卣才?,不要有任何奢望。毛澤東的表兄文南松提出為文運昌安排工作,毛澤東表示:“不宜由我推薦,宜由他自己在人民中有所表現(xiàn),取得信任,便有機會參加工作?!眥16} 還有他的姑母毛春秀,也曾提出請毛澤東為其兒子安排工作,他同樣拒絕:“我不能辦,要在當(dāng)?shù)厮鶎贆C關(guān)自己申請?!薄17}
——偉大的革命犧牲情懷和革命樂觀主義。全國抗戰(zhàn)爆發(fā)后,文運昌家庭生活困難,曾致信毛澤東找份差事。他如實相告:“家境艱難,此非一家一人情況,全國大多數(shù)人皆然,惟有合群奮斗,驅(qū)除日本帝國主義,才有生路。吾兄想來工作甚好,惟我們這里僅有衣穿飯吃,上自總司令下至火夫,待遇相同,因為我們的黨專為國家民族勞苦民眾做事,犧牲個人私利,故人人平等,并無薪水。如兄家累甚重,宜在外面謀一大小差事俾資接濟,故不宜來此。道路甚遠,我亦不能寄旅費?!眥18}還在回信中說,雖然工作緊張,但是都快樂健康。1941年,楊開智的女兒楊展在抗日戰(zhàn)爭中犧牲,為安慰其祖母、楊開慧的母親,毛澤東致信表示:“岸英或可回湘工作,他很想看外祖母。展兒于八年前在華北抗日戰(zhàn)爭中光榮地為國犧牲,她是數(shù)百萬犧牲者之一,你們不必悲痛?!眥19} 其實,在毛澤東的親人中,楊開慧、毛澤民、毛澤覃、毛澤健、毛岸英、毛楚雄、楊展等七人犧牲,毛金花、毛岸紅、毛岸龍三子女失蹤。
嚴格要求 防微杜漸
防止干部子弟特殊化
干部子弟是一個特定的群體。他們不是黨的干部,不處于執(zhí)政地位,但是由于所處的特定的干部家庭生活地位,即被賦予特定的作用。而這種作用,是一切非干部家庭的子女所不擁有的。干部子女教育得好,對社會和黨的形象產(chǎn)生積極的影響,反之則會起到十分消極的作用,給人民生活造成危害,損壞干部的形象和黨的地位。毛澤東早已警覺到這個問題,并發(fā)出警告,對自己的子女也不例外。
——防止貴族化,干部子弟與平民子弟一律平等。凡貴族都是處于特權(quán)階層,社會中的諸多不公平、不公正的罪惡,人民生活的苦難,往往與貴族階層過多占有社會資源密切相關(guān)。也正因為廣大人民生活艱難,痛不欲生,在古今中外的歷史上演出了一場又一場的革命戰(zhàn)爭活劇。中國共產(chǎn)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(wù)的,決不允許新的貴族產(chǎn)生。針對建國初學(xué)校教育中劃分等級的問題,1952年6月14日,毛澤東在給周恩來的信中明確批復(fù):“干部子弟學(xué)校,第一步應(yīng)劃一待遇,不得再分等級;第二步,廢除這種貴族學(xué)校,與人民子弟合一。”{20} 他希望在社會主義新中國,人人平等。
——人格獨立,依靠自己,持家立業(yè)。由于干部子弟特殊的家庭地位,尤其是有些是革命先烈的后代,處處容易得到人民群眾的關(guān)照,而有的則變得不自覺。對此,毛澤東也給予了警告。1959年6月,他在讀蘇聯(lián)《政治經(jīng)濟學(xué)教科書》的談話中指出:“我很擔(dān)心我們的干部子弟,他們沒有生活經(jīng)驗和社會經(jīng)驗,可是架子很大,有很大的優(yōu)越感。要教育他們不要靠父母,不要靠先烈,要完全靠自己。”{21}他擔(dān)心干部子弟如果不能人格獨立,生活獨立,自食其力,就會逐漸走向官僚化和貴族化。使他更為擔(dān)心的是,干部子弟的社會主義思想教育問題。1967年5月22日,有十七個自稱紅衛(wèi)兵的人到云南抄了一位副省長的家。參加者都是中學(xué)生,其中有六個是北京學(xué)生,其余十一人,除兩人外,都是高級干部子弟。對此,毛澤東十分驚異。5月28日,他立即批示:“如不教育好,會成為將來反革命復(fù)辟的禍根之一。好在還不占干部子弟多數(shù),多數(shù)還是較好的?!眥22} 毛澤東擔(dān)心的是干部子弟變質(zhì)問題。
——對自己的子女也尤為嚴格。毛澤東要求一切干部子弟都要樹立平民思想,勤奮實踐,謙虛謹慎,不搞特權(quán)。李訥讀大學(xué)開始住校,開始獨立生活,遇到了學(xué)習(xí)和生活自立問題。1963年1月4日,毛澤東在給李訥的信中說:“你痛苦、憂傷,是極好事,從此你就有希望了。痛苦、憂傷,表示你認真想事,爭上游、鼓干勁,一定可以轉(zhuǎn)到翹尾巴、自以為是、孤僻、看不起人的反面去,主動權(quán)就到了你的手里了。沒人管你了,靠你自己管自己,這就好了。”{23} 毛澤東相信,干部子女學(xué)會自己管理自己,培養(yǎng)自主自理能力,是增長社會能力的必要途徑。
總之,毛澤東關(guān)于黨的干部隊伍建設(shè)的思想是十分深刻而廣泛的。如果僅僅從文中的表述來理解,似乎只能掌握表面的幾條,而更為重要的,或使當(dāng)代干部學(xué)習(xí)時更應(yīng)知道的則是他產(chǎn)生這些思想論述的長期的社會實踐。除了他親身的社會實踐這個必要因素,還要歸功于時代的因素。俗語道:時代造英雄。毛澤東的思想火花是與火熱的革命實踐和勤奮的工作不可分的。
注釋:
① 《毛澤東書信選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,第166—167頁。
②《毛澤東文集》第4卷,人民出版社1996年8月版,第306頁。
③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8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1月版,第637頁。
④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10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8月版,第240頁。
⑤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8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1月版,第421頁。
⑥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9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1月版,第522頁。
⑦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10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8月版,第4頁。
⑧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9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1月版,第410頁。
⑨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9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1月版,第160頁。
⑩ 《毛澤東書信選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,第590頁。
{11}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2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年11月版,第622頁。
{12}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6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2年1月版,第501頁。
{13} 《毛澤東書信選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,第425頁。
{14}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4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0年9月版,第377頁。
{15} 《毛澤東書信選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,第342頁。
{16}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1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7年1月版,第341頁。
{17}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6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2年1月版,第263頁。
{18} 《毛澤東書信選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,第114頁。
{19} 《毛澤東書信選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,第330頁。
{20} 《毛澤東書信選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,第437頁。
{21}《毛澤東文集》第8冊,人民出版社1999年6月版,第130頁。
{22}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12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8年1月版,第358頁。
{23} 《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》第10冊,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8月版,第239頁。
來源:《中華魂》雜志(2008年第12期)
文/牛保良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