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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卓鵬
龍,在我們民族文化里占有顯赫的地位,它象征著威嚴、強大、正氣、祥瑞。它的形象最初表現(xiàn)于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時代紅山文化玉雕藝術品,原始、抽象、精美絕倫。到了商代,無名藝術大師創(chuàng)作的玉卷尾龍之類,則較為具象地刻畫了龍的形貌與神態(tài),至春秋戰(zhàn)國及兩漢,在我國輝煌的古玉藝術中,龍的形象已得到完備的塑造。
瓷器上有龍的出現(xiàn),大抵已到隋唐,以簡練的堆塑手法表現(xiàn),極具觀賞價值。
元代首創(chuàng)青花瓷,所繪圖案除魚藻花卉、人物故事,龍紋更是主要題材。元瓷上的龍,龍身較細,頸部尤細,以平行的細線爽利地交叉成網(wǎng)狀的鱗片,也有作單筆半圓形的勾畫,絕大多數(shù)是“三爪龍”。
我國青花瓷的巔峰期,是明代的永樂、宣德時期。發(fā)展經(jīng)濟,活躍外交,尤其是才華橫溢的宣宗朱瞻基,注重休養(yǎng)生息,體恤民情,提倡節(jié)儉,廣用人才,出現(xiàn)了富庶、安定的社會局面。隨之,以景德鎮(zhèn)為代表的制瓷業(yè)也空前繁榮。景德官窯技術力量雄厚,以當?shù)鼐嫉穆閭}土,和從今伊朗、敘利亞一帶進口的“蘇麻離青”青料制作了名震海內(nèi)外的永、宣青花瓷。永、宣青花瓷瓷質(zhì)致密、胎骨凝重,釉質(zhì)肥潤華滋,特別是青料呈色秾麗清淳,幽和悅目,再加上特定時代的制坯手法與嫻熟畫功,可謂無論件品大小,都氣貌堂皇,大美大雅。如今的一些鉆營仿制牟利者,對此他們絕不具備以假混真的能力。寶之所以為寶,是因為它們具有不可替代的內(nèi)涵,否則世界上將不再有寶。永宣青花瓷是我們民族藝術的瑰寶,人見人愛,難怪許多國外藏家夢寐以求能藏得一件中國明代永宣青花珍瓷。
宣德青花瓷的器形品種,在繼承永樂的基礎上,又有許多創(chuàng)新,其中之一就是雙龍大杯。有稱高足碗的,似不很貼切。因為永、宣二朝另有官窯青花高足碗,器形薄小得多,而且座足的上部,確與常見的敞口碗無異。雙龍大杯的上部與常見的碗?yún)^(qū)別甚大,而整體上與元明時期的實用高足酒杯相似,雖碩大許多,且系宮廷陳設擺件,不妨仍稱杯。
眾所周知的是,宣德官窯瓷上的龍,比元瓷上畫的龍形體更為健壯,雙目圓睜,披發(fā)上揚,多為滾輪形的五爪,爪趾尖利有力,龍身有腹背之分,鱗片的刻畫比元代的復雜。無論是云龍或是海龍,都矯健雄強,分外威猛。宣德瓶、尊、碗、盤之類青花瓷,大多繪以龍紋,而龍紋畫在大杯上,似覺更具有美感。大杯上豐下斂,杯口與足底不同程度地外撇,使整體在形式法則上既穩(wěn)定更活動,與龍的動態(tài)十分協(xié)調(diào)呼應,因而倍增藝術感染力。
宣德瓷的年款除極少數(shù)的篆書款以外,一般都是深具晉唐法度的楷書款。絕大多數(shù)是“大明宣德年制”六字,偶有“宣德年制”四字者。有趣的是,在鳳毛麟角的幾件宣德青花雙龍大杯傳世品中,卻多為四字款。(包括故宮博物院藏品),六字款杯目前僅見一件。原因有待研究(拙文附圖之雙龍大杯,右四字款者高17.5厘米,口徑15.8厘米;左六字款者高22.6厘米,口徑18.6厘米)。
宣德青花雙龍大杯,堂堂正正,端莊大氣,儼然像是褒獎精英的大獎杯。2012壬辰龍年,是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龍年,我們捧起雙龍大杯,祝福所有正直善良,奮發(fā)向上的人龍年大吉,龍騰云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