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社,再見已是百年身
在中國近現(xiàn)代民主革命的史冊上,曾經(jīng)有這么一個社團,她的成員既有辛亥革命的干將,也有封建復辟吹鼓手,既有國民黨的元老,也有共產(chǎn)黨的高官。既有像魯迅這樣堅定不移的愛國者,也有像汪精衛(wèi)這樣的賣國者。她就是南社,今年是她百歲誕辰。
全副武裝的背包客顯然是被“澤被東南”四個字吸引住了。他伸頭向這個新修的石牌坊內(nèi)探望。有維修工人抬著東西從房內(nèi)走出,里面有些暗,但可以看到前后兩進房里分別掛著兩塊匾:張忠敏公祠、南社紀念館。
這個操著北方口音的年輕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他有些遺憾地對同伴說,我們來得不是時候,這個南方戲的紀念館還沒開張。
南社,被一個走南闖北的人認為是南方的某個戲社。
欲以文字播風潮
時光倒流一百年,如果出入這個“戲社”的人聽到背包客的說法,估計會揪著他胖揍一頓——盡管他們看上去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模樣,但他們其實個個胸中有風雷。
100年前的1909年,七歲的清朝末代皇帝溥儀剛登基,列強對中國已經(jīng)瓜分完畢,清朝統(tǒng)治日薄西山,奄奄一息。
1909年11月13日的那天,一個據(jù)說是秋風蕭瑟,天氣陰冷,并不適合外出聚會的日子,就在這蘇州虎丘山下、山塘河邊的張公祠,人聲鼎沸,熱鬧異常。
這是件讓人納悶的事情。明末修建的張公祠已經(jīng)有兩百六十余年的歷史,雜草叢生,古舊衰敗,荒涼落寞,早已人跡罕至。
蘇東坡早就說過:到蘇州,不游虎丘乃憾事也;山塘河,白居易領導修浚的千年運河,上面從來不乏供文人騷客們唱曲度流年、狎妓喝花酒的畫舫。
然而,17個看起來年齡不超過30歲的年輕人,既不游覽虎丘,也不泛舟山塘河,而是直奔張公祠。這17人,大部分來自江蘇,也有從上海、浙江、福建、山西、安徽、廣東等地趕來的.
不是張公祠有魅力,而是這群年輕人要選在這里辦一件大事。而且,地方是兩年前的清明節(jié)就看好的。
張公,名叫張國維,浙江東陽人,明朝最后的兵部尚書,抗清烈士。清軍入關他在東陽帶兵抵抗,看大勢所去,為了避免老百姓因為他的殊死抵抗遭殃,也為了保存氣節(jié),他投水殉國。
一群文弱書生,選在這樣一個抗清忠烈之士的祠堂集會,當然不是普通的“雅集”詩會。他們要效仿明朝的復社和幾社,成立“操南音而不忘其舊”的南社。
這顯然不是一個“地方戲團”,三個創(chuàng)始人和首次“雅集”中的14人都是同盟會成員。這是一個以文會友的革命文學社團。
這個南社,按三位創(chuàng)始人中年紀最長的陳去病的說法,就是“南者對北而言,寓不向滿清之意”。他們要“和同盟會互成犄角之勢”,“欲以文字播風潮”,民主、救國。
看當時的照片,22歲的柳亞子,沒有辮子,短發(fā)齊眉,意氣風發(fā),一派青年英雄的形象。他在三位創(chuàng)辦人中年紀最輕,卻被推選為南社社長。再看看陳去病、朱少屏、陳陶遺、黃賓虹……哪個的眼里不是閃耀著反清排滿的堅定光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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