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按:在目睹了鋪天蓋地的悲劇和傷痛之后,這個位于賽馬場村一隅的家庭魔法般的留住我的鏡頭。相比那些支離破碎的斷壁和刺人心弦的苦難,這里的平靜、堅強讓我看到希望。也許那些已經(jīng)逝去的終將離我們遠去,而這些生者則給予我們最大的安慰。
時間:4月17日早上9點30分
地點:玉樹縣結(jié)古鎮(zhèn)賽馬場村
人物:災民 尼瑪拉毛
中國網(wǎng)訊 4月17日早上9點30分,12歲的尼瑪拉毛安靜的坐在椅子上,她的表媽正在幫她編著頭發(fā),這是尼瑪?shù)卣鹨院蟮谝淮问犷^。
整整用了半個鐘頭,表媽才把她布滿灰塵的頭發(fā),重新打理成兩條規(guī)矩的小辮,這讓尼瑪恢復了些許少女應有的可愛,她一邊用雙手屢著自己的頭發(fā),一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。
對面的木材堆上坐著尼瑪?shù)膬蓚€妹妹,4歲的代星歐吉和7歲的尼瑪永措,永措手中拿著的轉(zhuǎn)經(jīng)筒,是這兩天尼瑪一家人從廢墟中找到的,為數(shù)不多的物品之一,剩下的東西還有尼瑪坐著的椅子,幾床被子,一個變形的鐵盆和一臺砸壞的洗衣機。
地震發(fā)生的時候,小尼瑪正在操上上早課,突如其來的巨大震動,幾乎讓她摔倒,無法正常站立的尼瑪,只能蹲在地上,剛開始她還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直到學校的幾間宿舍倒塌下來,尼瑪才反應過來可能是地震了。尼瑪被嚇得大哭,那些還在宿舍里的同學被埋在了廢墟里,周圍的很多孩子在那一刻還意識不到,自己可能已經(jīng)成了孤兒。
與這些孩子相比,尼瑪是幸運的,一個小時后滿身灰塵的父親把她從學校接回家?;氐郊依铮岈敯l(fā)現(xiàn)自己家的院子已經(jīng)變成一邊空場,除了一座放東西的涼房只塌一半以外,剩下的房子全都化作一片廢墟。因為起得早,她的家人逃過了一劫,只有年邁的奶奶受了傷,而尼瑪?shù)拇蟊韹寷]能幸存,同時遇難的還有兩個年僅5歲的姊妹。
在地震后的前兩天里,晚上一家人只能露天過夜,全家人靠點燃撿來的牛糞取暖,直到16日的晚上父親終于從卡車上“搶”到一頂帳篷,讓全家人得以告別寒冷。因為母親和父親每天要去醫(yī)院照顧受傷的奶奶,尼瑪?shù)牧硪粋€表媽從鄰縣趕來她家?guī)兔?,尼瑪和表媽開始從自家的廢墟里挖掘,搶救那些還沒損壞的家具和物品。
15號的時候表媽找到了一袋康巴,這使得一家人不至于忍饑挨餓。今天,尼瑪和表媽又挖到兩個水壺,這讓她們?nèi)绔@至寶,尼瑪費很大的力氣找來一些牛糞,試著給年幼的永措和歐吉燒些熱水。表媽也才想起三個孩子已經(jīng)3天沒有洗漱了,于是她匆匆拿上一個破盆跑去村里僅存的水管打了些水回來。
除去這些,尼瑪每天的重要工作,竟是帶著兩個妹妹讀書,因為永措的漢語成績不好,在小學漢語成績優(yōu)異的尼瑪,每天都要帶著妹妹念課文,今天她們讀了放牛娃王二小的故事。
上午的時候來了很多僧人舉行了大規(guī)模的火葬,現(xiàn)在空氣中依然彌漫一股氣味。母親說大表媽的遺體可能也在其中,但大家都沒有再談下去。尼瑪現(xiàn)在最大的愿望是,受傷的奶奶能夠早點好起來,還有學校能夠趕快復課。(通訊員 郗望 記者 一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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