島嶼逐漸被海水淹沒
等待卡特利特群島居民的，將是背井離鄉(xiāng)的命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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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2050年，全球?qū)⒂?億氣候難民，1.5億氣候難民將被迫背井離鄉(xiāng)，卡特利特群島2600名居民的命運，或許就是他們的未來
“媽媽，我餓！”眼角掛著淚花的黑人小孩依偎在媽媽的懷里，顯然已經(jīng)明白哭泣不能為他換來食物。懷抱孩子的女人站在椰樹下遙望遠(yuǎn)處，希望那艘?guī)x開的漁船能夠出現(xiàn)，而遠(yuǎn)處除了一望無際的大海，什么都沒有。
這里是南太平洋的卡特利特群島，這個曾世世代代有人類生存勞作的地方，今天卻成為噩夢纏繞的末日危地——很快，不斷上漲的海水就會淹沒整個群島。
位于巴布亞新幾內(nèi)亞外海的卡特利特群島，由6座平均海拔只有1米的環(huán)狀珊瑚島組成；這里沒有一輛自行車、沒有發(fā)電機(jī)、沒有工廠，曾是完全沒有碳排放的綠色群島。但是由于氣候變化導(dǎo)致海平面不斷上升，小島隨時有被吞沒的危險。如今，島上已有首批5個家庭搬至對岸的布干維爾島，為全體2600名島民的遷移吹響了號角。
“氣候難民已經(jīng)誕生?！痹?006年親赴該群島拍攝的自由攝影師杰里米·薩頓-希伯特告訴《國際先驅(qū)導(dǎo)報》，他幾乎是這個小島群迎接到的第一個白人。
一群岌岌可危的小島
希伯特這樣形容他在2006年第一眼看到小島：“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，就像是藍(lán)色海洋中的一片綠洲。這里沒有高山，沒有高樓，沒有工廠，也沒有車，只有白沙灘、濃密椰林、悠閑自得的島民和玩水嬉戲的孩子?！?/p>
然而，當(dāng)2009年“生態(tài)學(xué)家”網(wǎng)站博客作者、前《星期日泰晤士報》記者丹·伯克前往卡特利特群島，看到的卻是另一副場景：“珊瑚島平均海拔只有1米，最高處也僅為1.7米。人站在島的一頭，只能夠看見另一頭洶涌的巨浪正朝島中心的方向席卷而來?！?/p>
在群島上，椰肉是當(dāng)?shù)厝酥饕氖澄?。但是，丹·伯克在島上親眼看見許多椰樹因吸收了海水中過多的鹽分而被毒死，只剩下光禿禿的殘骸，另一些樹則東倒西歪，再也結(jié)不出果實?！爱?dāng)?shù)厝碎_始與海水爭地，瘋狂地?fù)焓柏悮ぶ?，但仍無濟(jì)于事，他們的生存面積變得越來越小?！?/p>
在希伯特來到這個群島之前，其中的威利島已經(jīng)不存在了。
去年圣誕，一輪史上最猛烈的狂風(fēng)巨瀾之后，卡特利特群島上又有幾十棟房子被海水淹沒。無可奈何的2600名島上居民，決心集體撤離家園……
今年4月，島上首批5個家庭開始著手搬至對岸的布干維爾島，在這個大得多的島嶼上，他們的生存體驗會為將來小島整體搬遷提供樣本。如今，5個家庭正在新的島嶼上艱難地適應(yīng)生活，而他們的同胞，則在日漸萎縮的卡特利特群島上等待——等待漁船，也等待足夠的搬遷資金。
5個背井離鄉(xiāng)的黑人男子
在英國皇家地理協(xié)會的資助下，丹·伯克成為第二個來到卡特利特群島的白人，并親身見證了那場令他終身難忘的島民搬遷。
今年4月21日，天氣很好。
發(fā)動機(jī)的轟鳴聲中，一艘白色漁船緩緩駛離卡特利特島。5個黑人男子站在船舷揮手告別，留在他們身后的，是注定會消失的家鄉(xiāng)和前來送別的島民們。他們要趕在天黑前趕到對岸的布干維爾島——當(dāng)?shù)氐膷u民得知卡特利特的境遇后決定，接納2600名島民前來同住。為了驗證搬遷和在對岸生存的可行性，5個符合條件的家庭被抽中，先行搬遷。
明媚陽光下，男人們面容凝重。他們看著卡特利特群島消失在視野中，或倚或坐一言不發(fā)，前方等待他們的，是繁重的任務(wù)——用最快的速度安頓下來，搭建房屋；一切安排妥當(dāng)后，回到卡特利特接自己的妻兒們；迅速適應(yīng)新生活，快點找到謀生方式。
“他們拍了拍一路乘風(fēng)破浪飛濺到身上的水珠，雙手空空地趕到一片空地上。跟我一起來到這里迎接他們的人，也都一言不發(fā)，跟在他們后面走。”丹·伯克形容說，當(dāng)時的空氣是“靜止的”，彌散著悲傷的味道，這標(biāo)志著全世界第一批氣候難民集體遷移開始了。
一周后，新家建造完畢：叢林中平坦的空地上，一棟帶花園的單層木制房子出現(xiàn)了，種在花園里的紅薯和白薯，成熟后將成為5個家庭的主要糧食。
“我自愿成為第一批搬遷的家庭，是因為我希望我們能在這片新土地上種植像芋頭、香蕉、木薯等蔬菜。因為在卡特利特島，蔬菜已經(jīng)無法成活了。”一位叫查理·斯彼的男子告訴丹?！拔蚁Ｍ芊N植一些像可可一樣有經(jīng)濟(jì)價值的作物，這樣就能保證我們的未來?！?/p>
目前，因為租不起漁船，他們只能乘坐香蕉船將捕獲的魚出售給布干維爾島民，借此換取一些生活用品和食品。
“很想自己的孩子和妻子，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?！备赣H們用英語和土著語七嘴八舌地向丹·伯克傾訴自己的相思之情?！斑@是一次大膽的嘗試，我們離家從未這么久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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