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月6日，著名抗日將領孟慶山將軍子女在北京將珍藏多年、其父于1938年2月攻打河間縣城作戰(zhàn)中繳獲的日軍軍刀捐獻給抗日戰(zhàn)爭紀念館。李木易攝
“接下來看到了我所見過的最可怕的一幕。就在那時，我看到9個中國人被帶到甲板上，他們被繩子捆在一起，雙手被捆綁在背后。10個日本士兵組成一個執(zhí)行隊，軍官發(fā)號命令，劊子手槍決中國人。中國人平靜地站著，無能為力于自己的命運，日本士兵一邊跑，一邊大聲喊，揮舞著刀劍，用左輪手槍(的子彈)和刺刀，穿過可憐的中國人的胸膛，并竭盡所能施虐?！?/p>
這是新譯出的記錄上海1937年“八·一三”事變后，侵華日軍在滬虐殺中國無辜平民史料中的一段。在紀念盧溝橋事變72周年前夕，這份外國人的英文記錄在南京被譯成中文。該記錄的作者于1937年7月1日離開南京，前往美國加利福尼亞度了兩個月的假。不久，他聽說北京發(fā)生了盧溝橋事變。當時他“覺得這事件不是很重要，所以繼續(xù)旅程”，但當他到達加利福利亞之后，戰(zhàn)事變得十分嚴峻了，他不得不匆忙搭船返回，船上的電臺播了有關上海局勢(“八·一三”事變)的新聞。他在記錄中說，“‘盧溝橋事變’是正式導致戰(zhàn)爭的導火索”，“我們聽說8月14日(日機)轟炸了中國”。
上海碼頭“溫柔”揮劍
這份記錄的作者途經(jīng)日本時換乘，當他所乘的日本船靠近上海碼頭時，作者見到了開頭的那一幕。他寫道：“長官又發(fā)令了，每一個劊子手站在一個即將被處決的中國人的前面。長官大聲發(fā)布另一個號令，劊子手發(fā)揮想象任意宰割中國人。第一個中國人被刺刀挑到碼頭邊緣，劊子手從容不迫地拿劍將這個可憐的中國人斬首，頭顱落到江里。劊子手把尸體推到碼頭邊，尸體懸在空中，鮮血噴出幾英尺。下一個劊子手用手中的劍‘溫柔’地刺向中國人，中國人倒在甲板上。然后，這個劊子手解開捆綁在中國人身上的繩子，作為一個屠夫，他冷漠地抓住受害者的一只胳膊，把這只手臂從肩部砍斷，同樣的‘手術’也被實施到了另一只手臂上。劊子手依然不滿足這種屠殺模式，這個日本人把他推到江里，看看沒了手臂后，人是否還能游行。其他幾個遇難者同樣也被實施了刑罰，每個劊子手用自己制定的最殘忍的方式殺害他們。那些被推入水后尚活著的人，成了左輪手槍手們的獵物?！?/p>
他繼續(xù)記敘說，“在這次可怕的屠殺中，其他日本士兵和平民以及我們外國人都默不作聲地看著。我們盡量控制住內(nèi)心的憤慨，保持表面的平靜。我們已很幸運了，我們意識到如果我們抗議這種罪行將會帶來的麻煩。日本劊子手這種令人發(fā)指的殘酷刑罰，會被日本觀眾視作一種英雄主義而被稱贊?！?/p>
他補充說，“后來我得到可靠消息說，在這場戰(zhàn)爭前，這9個中國人是受雇于碼頭的工人。當他們設法去上海公共租界時，他們各項進程受阻，只好躲進一間屋子，可最終還是被發(fā)現(xiàn)。他們沒有申辯的機會，被認定為狙擊手。短暫停留后，我發(fā)現(xiàn)這9名工人并非特例，因為其他數(shù)以千名的碼頭工人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。沒能到達上海公共租界，歸因于船塢周圍的戰(zhàn)斗。”
“先施”頓成悲慘世界
這份記錄還記述了侵華日本空軍對上海的轟炸給平民造成的災難：“8月23日，我和我的一些朋友站在廣場上，看到一架日本飛機在上海租界中心上空進行特技飛行?！蟾畔挛?點，在我們前方，距離幾個街區(qū)遠的地方，出現(xiàn)了一柱大的混合濃煙，升到了幾百英尺的高空?！?我們)……趕往爆炸現(xiàn)場，……一千磅的炸彈擊中了先施商場。這個威力無比的炸彈，不僅摧毀了先施百貨公司，而且炸毀了永安百貨，造成近200人死亡和雙倍人數(shù)的受傷。遇難者中的大多數(shù)是兩家商場的售貨小姐。一些外國人也遇難或受傷?！?/p>
接下來的幾段是這樣記敘的：
——“對于后來的目擊者來說，提供一幅生動的現(xiàn)場爆炸圖幾乎不可能。我和其他士兵一起仔細搜尋先施百貨公司的受傷者。我們從樓上的家具部開始找，但傷不重的人已離開，所以我們開始檢查死者和垂死的，看看他們是否有可能得到幫助。我看到沙發(fā)底下有一只手臂露在外面，我設想這里是否有活體，我移開沙發(fā)看到僅有手臂在那兒。在下一層，我們發(fā)現(xiàn)很多售貨小姐在工作時遇難。此外也有很多顧客在買東西時遇難。一個中國老婦人的尸體旁邊，有兩個小孩死亡，很典型地描繪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。這個婦女手中仍抓著鈔票，另一邊營業(yè)小姐手里拿著準備交給老婦人的購物袋?！?/p>
——“……滅火器的水澆到死者鮮血上，很快變得鮮紅鮮紅，并很快形成一條細流，流下樓梯。一切都很混亂，因為需要快速把傷者抬到樓下街道上的救護車里。接下來，我們的搜救小組需要把尸體轉移。尸體一具堆一具，堆得很高，放在通風的貨車里，運到城里火葬場去火化。再接下來，我們需要認真去做一個嚴峻和可怕的工作：收集殘肢。這里有一個頭顱，那兒有一條胳膊，電話線旁掛著的甚至是腸子，零碎的殘體懸掛著。街上被一層鮮血覆蓋，當你發(fā)現(xiàn)剛走在(帶)體溫的血液上后，你會有一種作嘔的感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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